第52章 (第2/2页)
京,此行必然不可为外人道也。 “刘刺史办事一向牢靠。”赵嘉容端坐于马车内,语调四平八稳,“酒宴就不必了,收拾间厢房容我暂住一夜便是。” 昏黄的暮色好似眨眼间消退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愈渐浓郁的夜色。 刘肃也不再多言:“时辰不早了,还请公主随臣入城。” 话落,车帘再度放下。刘肃翻身上马,在前开路。 一入城,车马人流穿行,热闹的人声涌入耳中,空气中漂浮着热茶、菜肴、香料等混杂的气味,仿佛一下子坠入活泼泼的人间。 这一路并未再入城,官道上杂草丛生,越往北,连绿油油的杂草也少了,举目荒凉。 疲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排山倒海地袭来。赵嘉容此刻只想沐个浴,好生躺着睡一觉。 然待得抵达刺史府,她下马车时的第一句话便是:“刘刺史,如今西北之乱已刻不容缓……” 刘肃却察言观色入微,恭声劝道:“公主且先歇息一晚罢,再刻不容缓之事,也等明日再办不迟。” 赵嘉容绷着的那根弦松了,连日的舟车劳顿着实叫人吃不消。 “酒宴撤下去了,微臣已让人备下几碟清粥小菜,送入您下榻的厢房。那院子里的人,您只管支使。”刘肃又道。 “罢了,明日再谈。”她摆了摆手。 话落,玳瑁接过刘肃递来的灯笼,跟着前方引路的衙役,为公主照路。 刘肃则立在原地,拱手作揖:“恭送公主。” 主仆二人移步刺史府后院厢房,环顾一番,连玳瑁也在心中感慨这位刘刺史的确是位办事极妥帖之人。 案几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床铺上是整齐簇新的锦被帘帐,处处皆妥帖。 玳瑁吹熄了灯笼,引公主落座用晚膳,道:“公主今夜便好生歇息一晚罢。” 赵嘉容轻颔首,用过膳后,吩咐院里的婆子去烧了热水。 沐浴后,她半倚在榻上掺瞌睡,玳瑁则在身后为她绞头发。 湿润的发丝摩挲着柔滑的绸缎,耳旁唯余这窸窣的响声,格外的漫长,愈发叫人困倦。 昏昏欲睡间,忽有叩门声响。 外头的声音隔着门板遥遥传进来:“启禀公主,刺史大人给您送了位玉郎过来,给您解乏。” 玳瑁见公主正困,张嘴便欲回绝:“什么玉郎,说得好听,还不知是哪寻来的玩意,没得脏了您的眼。” 赵嘉容却出声道:“你先去睡吧,让他进来我瞧瞧。” 刘肃向来不做无用功,珍奇宝物往公主府送了那么多,到还是头一回给她送男人。 玳瑁放下手中的丝帕,有些不情不愿地去开门。 隔扇门被推开,自廊外走进一个面容秀丽的俊美郎君。着实称得上是玉面,相貌气度皆不俗。 赵嘉容乜了半晌,困意又泛上来。 那玉郎只静静地立在那,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 没来由地让她想起犯了错的谢青崖。若是平日里,他断不会如此乖训,初成婚时,让他往东,他便往西。只有他自觉犯了错,才会微低着头,隔老远在那杵着不动。 她打了个呵欠,冲那玉郎勾了勾手,漫不经心地道:“过来。” 那容颜越近,越能体会其精巧,玉琢似的。 赵嘉容目光渐渐顿住了。静了须臾,她拍拍自个儿的肩背,示意这玉郎上前来为她捶捶酸痛的肩背。 凛冽的刀光便是在玉郎近身的那一刹闪现的。 伴随着一声痛呼,匕首疾速下坠,又被人稳稳接住。 “刘肃派你来的?”赵嘉容沉声问,狠狠踢了一脚这刺客的膝盖骨。 玉郎旋即半跪在地,持刀的右手便牢牢禁锢住了,手心朝外扭着,动弹不得,却仍不死心,左手急急探出去,妄图掐住公主的脖颈。 不曾想刀锋下一瞬便贴了上来,紧挨着“他”细嫩的颈肉。再近半寸,便能见血。 “刘肃派你来杀我?”赵嘉容用刀将之扣住。她用刀尖挑起玉郎的下颌。 她话一出口,便推翻了这论断。 哪里是玉面刺客,这分明是个娇柔貌美、手无寸铁之力的女郎。这伪装实在不算高明,凑近来的那几步,便叫她看出了破绽。 刘肃若要杀她,怎会派这么个既新且废的杀手? 她赵嘉容虽则爱美色,但也不至于为点美色冲昏了头。 着实蹊跷得很。 “你是刘肃的什么人?”赵嘉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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