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第1/2页)
此话说完后,那人便快步离开,无人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交谈。 …… 凝云阁比起其他宫殿来说,并不华丽,还极为单调,仅仅两个内侍伺候,无一个宫女。要说这像座冷宫,也不为过。 如今其他差不多大的皇子皆封王立府娶妻,唯萧临竟还孤身住在宫内,皇帝对他,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封王的打算。 一人回到凝云阁,萧临便看到了殿门口的火盆,徐阿母端着艾草水站在一旁,另外一个内侍端着一杯酒,云夭则站在他们前方微笑着。 他蹙眉走近,不明所以地看着。 “殿下。”云夭和众人朝着萧临行礼,起身后,她解释道:“殿下突厥大捷,之前在边境时乃在外。但如今殿下凯旋归家,跨过火盆,洗去晦气,一杯祝捷酒后,便能好好入榻歇息。” “归家。”萧临一怔,低喃一声,手指不动声色地微微蜷缩,他首次听他人对他说这两字。 云夭看他停滞在原地不动,又疑惑地喊了一声,“殿下?” 萧临这才回过神,扯嘴冷笑道:“麻烦。” 说完后,他便上前跨过火盆,云夭自然听到了他的话,抿着唇上前将艾草水洒在他的身上,而萧临也听话站在原地。 做完这一切后,云夭将酒递上,道:“恭祝殿下凯旋。” 萧临没有看她,一把将酒杯扯过,猛地一饮而尽,喝完后片刻愣神,“还不错。” 云夭本心中担忧他嫌自己多事,降罪于她,而听他如此说来,便放下心,道:“这是徐阿母酿的桃花酒,清淡,也不过分甜腻,奴一直很喜欢。而殿下长途跋涉,定然疲累,烈酒伤身,不如这清淡的桃花酒。” “嗯。”萧临将酒杯放回托盘,原本烦闷了一路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这个谄媚的女奴,竟这般讨好他。 他背着手入内,云夭立刻小跑着带着两个内侍上前,边走边道:“殿下,是否要先沐浴?” “嗯。” 萧临站至榻边,云夭立刻嘱咐了那两个内侍上前为他宽衣。 他看她站的离自己颇远,靠近一步都不愿,而脸上的笑意仍是不达眼底,心中那股无名的火又慢慢升了起来。 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他向来不喜宫女近身伺候,而她将一切都安排得极为妥帖,没有一丝错处。便连这凝云阁,他也发觉刚刚被细细打扫过一番。 最后他身上留下一件单薄的中衣后,直接挥退两个内侍,上前两步靠近她。 她身上飘来一股桃花香,似乎与刚才那桃花酒融为一体。还是一件白色素衣,常年不变,真够单调的。 “既然入了凝云阁,便是我名下的人,拿着我的令牌去领几套像样的衣服,省得出去丢我的脸。”他声线没有任何起伏。 云夭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确实,她虽仍是女奴,可既然在宫中,穿得这般是显得粗鄙了些。 “是,殿下。” 他仿佛一口气闷在胸膛,有些难以喘息,又渐渐生出一丝茫然。 “如今你已到达大兴城,何时将玉佩拿来?” 云夭悄悄捏紧了袖下的手,道:“殿下,请宽限奴些许时日,那玉佩……还未到达。” 她声音有些轻,说得并没多少底气。 玉佩么,自然早就在大兴城了,可是她若此时交出,不是相当于立刻将命给萧临递了过去,这么蠢的事儿,她才不会做。 萧临不打一气,有火发不出。 “殿下,奴还有一事相求。”云夭见他转身要入净室,立刻道。 “何事?” “奴见这殿中藏书颇多,不知殿下可否允奴翻阅。” 行路的过程中有些无聊,她无意从队伍的行囊中发觉一本无人认领的《论衡》,索性闲来无事,便多读读书,不能再如前世那般做个无脑的花瓶美人。 这一读,便看得愈发认真,上了头。真不愧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前世的自己实在太过肤浅。 让她唯一吃惊的,是这凝云阁藏书甚多。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好战分子,将国家糟至灭亡之地的萧临,竟会读书。 萧临转过身,看了一眼她,“随意。” “奴多谢殿下!” 说完后,他仍未转身离开,只是一时沉闷地盯着她。 他不说话,让云夭心中有些慌乱。 “殿下,还有何吩咐?” “以后,莫要再以奴自称,凝云阁不需要一个奴隶掌事。” 原本低着头的云夭猛得将头抬了起来看着他,“可是、可是,奴身在奴籍,是流放至边境的奴隶,是罪臣之女,叛臣之后……” “我说不用便不用。”他不由自主地打断她,“这里是大兴城,凝云阁,不是榆林郡。” 萧临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见到她用如此低贱的自称,心中会这般气恼。她确实是身在奴籍,也确实是卑贱女奴,可他还是看不得自己的人在人前卑贱。 一个奴籍而已,待他登上帝位,自会为她消去这些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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