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第2/2页)
喂?”是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 “你都不说祝哥哥生日快乐。”疲惫坐在墙角的人,半只手掌贴心遮挡住视频页面,“哥哥真的要伤心了。” 故意把音调拖得很委屈。 “生日快乐。”视频对面的小孩声音很甜。 “你手里拿着什么,糖果?”祁司北笑得低下头,“你给哥哥留一颗好不好。” 天生就很会哄小女孩的语气。 “祁老师,我们该回酒店了。”身后有工作人员压低声音打断。 他没理。弓着背,那双桀骜的眼睛在这一刻才溃出几分疲惫。 视频通话那头,程译野坐在别墅沙发上,瞥了一眼。跟祁司北这么多年还在联系的朋友,敏锐捕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家人,把程恬当自己亲女儿一样养。 只是此刻不想耽误他工作进度,纵使不忍心,仍然一把抱起了程恬:“好了恬恬。要睡觉了,快点跟哥哥说拜拜了。” “哥哥,天气冷,要多穿衣服。” 程恬最后一句天真无邪的童声,话音刚落,视频“嘟”的一声断掉了。 耳边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大雨。 工作人员还想上去催,被从门外进来的一个蓝纹衬衫的男人拍了拍肩膀。 “方总。”对方慌忙打招呼。 “他今天过生,随他好了。” 方度环视了一圈化妆间里的人,对落寞坐在角落里的人招招手,示意工作人员把车钥匙送过去。 “小北,一会儿你自己开车回酒店吧,我就不让他们跟你一块去了。” “你要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走走,去哪都可以。” 角落里的人还低着头,懒懒抬手,接过车钥匙。 其他人这才看出他情绪不对,渐渐噤声。 方度算是他的老板。 当年他初露头角就舆论缠身,在圈子里狼狈滚爬。方度拉扯着一个即将申请破产的小公司,顶着圈内的冷眼嘲笑,放手一赌签下他。 独当一面,硬生生救起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 彼时,祁司北的那些过往铺天盖地被彻底扒出来。舆论谩骂通稿漫天。 他很少对别人提起或者抱怨,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只会没日没夜写歌。 精神压力,让他有一段时间左耳彻底听不见。做过一场手术。 麻药劲没过的那阵子,方度进病房看他,这么高的人侧着身缩在窄窄的病床上,神智不清,哽咽说着呓语。 方度低下头皱眉听,听见祁司北说的是,“妈”。 最疼最绝望的时候,也只敢小心翼翼喊出那个字一遍。 他可以原谅祁婉黎因为工作调动放弃他的抚养权出国,可以原谅她缺席自己高中每一场家长会,可以原谅她总是皱着眉告诉他自己很忙。 可是到最后,她好像都没爱过他。 那几年,他每天平均睡不到四小时。反正只要一睡觉就做梦,各种梦。 最后连死去多年都没怎么见过的爷爷奶奶,都被他梦出来了,梦到两个骨瘦嶙峋的老人,抓着他扔到陈冬雄的别墅地下室里锁起来。 他没办法去医院,这么多媒体都盯着他。 靠止疼药和安眠药活着。 他想拿命赌前途的时候别人劝不动。 - 祁司北晃荡出场馆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在下雨。 他无所谓淋不淋雨,也没问工作人员要伞。 帽子一遮,没人认出他,一晃一晃走入大雨里。 雨淋湿了身上的外套,黑色牛仔深一块,浅一块。远看过去也挺像个深夜不回家的不良少年。 长街上的雨水,被冷光灯照得一寸寸泛蓝。 广场上的大屏幕,播放着一段娱乐工作室的采访vcr。 折叠度很高的脸,天生为大屏而生一般,直直盯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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