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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晋今源思绪还停留在她得了肺结核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的情节,没有回答她突然抛出的问题。 井梨似乎也不是执着答案,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妈和一个小她十二岁的男人结婚,那个男人我以前叫他一声‘哥’的。可能是看到我,我妈就会想起杀千刀的前夫,肖思娉又太好养熟了,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有一次我高烧到四十度都没人理,联系不上家长,还是我们班主任大雨夜送我去的医院。我不知道你和谭俊为是怎么相处的,可他好歹会叫你一声‘哥’,肖宇娉在人后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姐’。从小到大,我有什么她也必须要有,如果她得不到,也会毁掉我手里的东西。用颜料搞脏我校服、穿走我第二天表演要穿的鞋、跟踪我和姚熙桀告密给我继父、故意弄丢我养的狗、撕烂漾清留给我的唯一照片……” 她看了眼身边沉默太久的人,轻笑一声,“你肯定觉得我在撒谎,好像我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灰姑娘,可事实是我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 “她这个人就是纯坏种,坏完又会扮可怜,以前更小一点的时候,我天天都想,她怎么还不死?” 之后,她问晋今源:“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 “所以你认为,所有从孤儿院出来的小孩都和她一样。” 井梨不说话,当作默认,可看着晋今源那张情绪直白的脸,又想说些什么。 一串震动打破暂时冷却的气氛,两人同时去摸口袋,最后是井梨掏出电话晃了晃,晋今源就慢慢放下了手。 “天啊,我差点忘了学长要来接我!” 身边人从边缘滑下去,晋今源下意识想伸手。 下一秒,井梨稳当落地,手指头要敲出火花来。 晋今源四处看了看,突然觉得视线无处安放。 忽然就对上她正好抬起来的目光。 井梨耸了耸肩,“那我先走了。”说完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追问一句:“你呢?” “台球馆。” “不是吧,他们这么能打?”井梨无法理解这项活动,记得戴雨灿明明不会打台球来着。 晋今源坐在原地不动,看到井梨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从口袋掏出什么,精准掷到他怀里。 “下次别那么冲动。那就,三天后见了,同班同学?”井梨尾音带笑,说完小步跑起来。 充满甜蜜、喜悦与期待的背影很快就在茫茫车流里模糊了。 低头看着那包没拆封的宽窄和一枚小巧的粉红打火机,晋今源这才开始想:当时他拽她走,是为了什么? * 夜幕初上,娄岸杰在后座闭眼扯了两下领带,眼周时不时跳动,难得主动问及井梨的去向。 “人呢?” “和李望周走了。” 车里沉默片刻,章田明斟酌够了,才再次开口:“之前在大楼门口和晋葭仪那个大儿子待过五分钟。” 点烟的手一顿,娄岸杰眼皮轻轻一掀,毫无痕迹继续将烟点燃了,脑海里想起那晚他上楼撞到着急忙慌跑出门的井梨。 “小梨和他认识?”章田明有点困惑。 刚才娄岸杰留下和晋家人赔礼道歉,晋葭仪负责和他谈的。女人态度友善,没有任何为难,只是娄岸杰也不确定这对日后月山与他们的关系是否会造成影响。 其实如果对方要追究到底,娄岸杰也坦然接受。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带来的两个人把他们主场闹得鸡飞狗跳,的确上不了台面。 知道后来晋今源也被带走问话,娄岸杰旁敲侧击关心几句,晋葭仪只是说:“今源说井梨是自己朋友。”她如实告知,态度平和,至少娄岸杰不觉得她是话里有话。 作为女儿,晋葭仪无意和家里庞大的家业打交道,是最受宠的女孩,从小生活自由,早年一直待在国外,是享誉国际的艺术家,与谭裕业婚后才回到南华,退居幕后,鼎力相助丈夫在政界稳住脚步,相伴左右。 娄岸杰不认为这样一个女人没有伪善本事,可他同样相信晋葭仪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装大度。 反正这件事的定论是月山两千金起冲突,他们家儿子和其中一人是熟人,所以介入调和。 娄岸杰也没打算盘问井梨和肖思娉中的任何一个。 “晋今源以前是于骋那伙的。现在两人是同班。老章,还是老了呀。”娄岸杰居然还有闲心调侃一句,看到章田明有些茫然的脸,无声一笑,将积攒在肺里的浓烟尽数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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