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居心叵测(五) (第2/2页)
会是梁上君子吧?” 桑小土茫然道:“没搬过梁,倒是搬过箱子,大箱子。” 金师爷干咳两声。 听得正入神的陶墨立刻关心道:“师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下堂歇息?” 金师爷没好气道:“多谢大人关心。” 陶墨见他面色红润,的确没什么病痛,才放下心来,对桑小土道:“金师爷不宜久坐,你还是挑要紧的来说。” …… 什么叫他不宜久坐? 金师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说陶墨也算顺了他的原意,但这缘由实在让他“汗颜”。 桑小土唬得连连点头,“那一日,我爹咳得厉害。我就背着我爹来县城看大夫,但是走到半路,我爹就不行了,脸色蜡白蜡白的,我怕他赶不及到县城,半路上就……就……”他双目湿润,啜泣道,“我当时啥都想不出来了,看到旁边有辆马车,车上又没人,就想着先救人,大不了救完再偷偷送回来。后来我把我爹放上马车,才发现这马车漂亮得像,像……花一样。我猜是顾公子的马车,但我爹眼看着就不行了,我啥也没敢想,就,就驾着马车去了县城。我知道顾公子是城里的大人物,不敢进去,就把车丢在外边。我想着,也许就被人发现了。顾公子找回了车,大概就不计较了。如果没发现,我就偷偷地再送回去。谁知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就看到很多官差。我怕得要命,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爹没了,我,我又……” 县衙一片寂静,只闻他一人的伏地嚎啕声。 金师爷兀自唏嘘了一番,转头想提醒陶墨继续审案,却只看到他正趴在案头悄悄地抹眼泪。“……” 堂上堂下一暗一明哭得欢,案子反倒搁浅了下来。 啪啪啪。 三声鼓掌。 陶墨一愣,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往堂外看。 只见卢镇学穿着一身暗红长袍,施施然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金师爷暗暗皱眉,提醒陶墨道:“这是公堂,闲杂人等不应入内。” 陶墨点点头以示明白,转头对卢镇学道:“你来公堂作甚?” 金师爷恨得想捶桌。 卢镇学经过几次相处,对陶墨个性早已了然于胸,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微笑道:“打官司。” “谁家的官司?”陶墨愕然。 卢镇学手指朝趴在地上哭得抽抽噎噎的桑小土道:“他。” 金师爷忍不住亲自跳出来道:“卢讼师与桑小土事前有约定?” 卢镇学道:“事前我与他素未蒙面。”他是听闻陶大人又升堂审案了,才好奇来看看,不想案子竟与顾射有关。顾射来谈阳县不过短短两载余,从未上过一次公堂,风头便一时无双,将原本独占鳌头的他比了下去,他早想找机会与他较量一番。上次梁府邱府之案是小试牛刀,如今机会难得,他不信顾射被人踩到头上还不出来! 金师爷道:“毫无干系?” 卢镇学摇头道:“非亲非故。” “那么还请卢讼师在堂外听审。”若不是卢府在谈阳县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他说话绝不会如此客气。 卢镇学不理他,径自看向陶墨道:“陶大人,桑小土目不识丁,对我朝律法更是一无所知,还请大人恩准我当他的讼师,为他申辩。”他知道陶墨看似愚钝,审案却是难得的公正,因此他心中对他同意此事有着十成的把握。 不想陶墨皱眉道:“你与他非亲非故,与此事又毫无干系,如何为他申辩?” 卢镇学道:“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非亲非故,毫无干系也可以理服人。” 陶墨道:“那你又怎知我不会以理服人?” 卢镇学一愣。 陶墨道:“还请卢讼师暂且站到一旁,若本官真有偏颇之处,再出来申辩不迟。” 顾小甲看到卢镇学讪讪退出堂外,故意哈哈大笑。他认识陶墨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觉得听他说话竟能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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