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第2/2页)
残酷的事实。 他的杀父仇人,他必须得知道! 魏子骞见她久久不说话,起身就要去点灯。 “别点灯。” 叶惜儿拉住了他,开口的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黑暗挺好的,黑黑的,不会看见他悲恸的神情。 她稳了稳情绪,尽管眼里一片模糊,还是转头看着他,艰难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去年五月十八没的?” 魏子骞心突地一滞,她怎的提及了父亲? 虽不知她为何半夜说起这个,但他还是应了一声:“嗯。” 那时正好是晚春初夏,他的生辰就在六月初。 他的记忆似乎停留在那一个留不住黄色鸢尾的晚春。 从五月初,他爹就洋洋得意的整日在他面前念叨,他已然提前备好了他弱冠之年的礼物。 且特意强调多次,定是份大礼! 除此之外,还会大办宴席,宴请城里所有有头脸的人物。 在府外再摆上三天流水席,邀请全城百姓,为他的儿子庆贺弱冠之礼。 魏子骞没有等来他盛大欢庆的及冠之礼。 没有等到那人口中的大礼。 家里挂起了白幡,他为那人送了葬。 至今,他也不知,他的生辰礼是什么。 或许这辈子也无从得知了。 魏子骞想到这里,眼底一片涩然。 他曾日日夜夜的想不明白,他那个爱玩爱享乐爱臭美爱显摆,洒脱又逍遥的爹,怎会自我结束性命? 可以说在一众富商之家的当家人里,他爹这个玩乐了一辈子的人是一众老头子中唯一耀眼的异数。 大多当家人在想破脑袋扩大生意,拓展人脉时,他爹那个老纨绔已经自我发展了几十种烧钱的爱好。 赌局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只是魏家家大业大,来钱快也容易,经得起他这般烧钱。 以往他们谁也从未想过,雄厚的魏家也有轰然倒塌的一日。 魏子骞陷入思绪里,这时他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那声音带些激动,细听又能听出些小心,似生怕惊着他。 他有些想笑,想告诉她,提及父亲也无事,何须这般怕他会神伤。 然而她却说。 “魏子骞,你父亲不是跳河自尽。” “他是人为溺毙,是江寻州那个老畜生谋害的!” “他根本不是自己想死!” 魏子骞的耳朵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灵,深不见底的旋涡旋转起来,无边无际吞噬他的神魂。 黑暗中犹如蕴藏着一头阴恻恻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无尽吸食着他的精气。 魏子骞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竭力保持着眼底的一丝清明。 他的嗓音有些不自觉地发颤。 “你说?爹......” 这三个字说完,他忽的敛声。 因为就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他方才好似已经听清了。 甚至一个字也没错漏。 他嘴唇翕张,想再次确认一遍。 喉间却如荆棘捆绑,疼得没办法再发出声音。 魏子骞一片混沌,似跌入茫茫白雾的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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