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陆家祠堂(二合一) (第2/3页)
何多余的动作和言语,他伸出左手,稳稳地按在冰冷的石台表面,右手则拿起那枚深沉的玉扳指,扳指上那个古朴的“晏”字在幽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眼,看着陆漪涟,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死寂的祠堂里,如同最后的审判词: “陆氏嫡脉第三十七代,陆淮晏。” “今有子,陆漪涟。” “自愿以血肉为引,魂魄为契,承‘男妾’之命格,侍奉主母宋悦身侧。” “永世低伏,奉其为主,护其安危,代其受劫。” “生,为其奴仆;死,为其殉葬。” “此约既定,天地为证,陆家先祖共鉴。若有违逆,身死魂消,不入轮回!” 陆淮晏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玉扳指猛地翻转!那枚深沉的玉扳指,带着陆家嫡脉千年积威的冰冷气息,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向陆漪涟紧攥着羊脂玉坠的左手手背!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陆漪涟喉间迸出!他整个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 玉扳指坚硬冰冷的边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入他手背的皮肉,那枚被他紧握在掌心的羊脂玉坠,在巨大的压力下,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掌心,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 玉扳指的冰冷,玉坠的锋利,陆淮晏施加的巨力,三者迭加,如同最残酷的刑具,将陆漪涟的手背和掌心同时洞穿。 剧痛瞬间炸开,鲜血顺着他的手背和指缝汩汩涌出,滴落在下方冰冷的石台上,发出极其细微的“滴答”声,在死寂的祠堂里却清晰得如同丧钟。 陆淮晏的手死死压着玉扳指,力道没有丝毫松懈。 他看着儿子因剧痛而扭曲、惨白如纸的脸,看着他眼中瞬间弥漫的生理性泪水和无法控制的颤抖,看着他指缝间涌出的、属于他血脉的温热血迹。 陆淮晏的眼神深处,那翻涌的冰冷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瞬间被更深的寒冰冻结。 烙印已成。 这是血契。 以陆家嫡脉信物为引,以献祭者的血肉为祭,在陆家列祖列宗冰冷的注视下,完成了此永世为“妾”的献祭。 从此,陆漪涟的名字,陆漪涟的命格,陆漪涟的“男妾”身份,将永远刻在这方冰冷的石台和陆家的族谱上。 陆淮晏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 那枚沾满鲜血的玉扳指被他重新放回木盒。 石台上,只留下陆漪涟那只鲜血淋漓、被烙印贯穿的手,以及那枚同样被鲜血染红的羊脂玉坠。 陆漪涟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冷汗瞬间浸透了黑衣。 手背上那个被玉扳指烙出的、深可见骨的圆形伤口,和掌心被玉坠割裂的伤口,鲜血混合着剧痛疯狂涌出。 灵魂深处,“男妾”命格的契约烙印仿佛被这血祭激活,发出尖锐的嘶鸣,与肉体的剧痛共振,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裂。 他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入皮肉,新的血痕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才没有当场痛晕过去。 他艰难地抬起头,越过石台上淋漓的血迹,看向站在阴影里的父亲。 陆淮晏也正看着他。父子二人隔着冰冷的石台和刺目的鲜血对视。 从此,父子二人,皆定于宋悦命格里命中注定的“二夫”之位。 “从今往后,”陆淮晏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比祠堂的空气更冷,“你该记住你的身份。你的‘名分’,你的‘位置’。”他目光扫过陆漪涟那只废掉般垂着的、鲜血淋漓的手,又落在他惨白如鬼的脸上, “安分守己,尽好你的本分。否则……”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未尽之语中的寒意,比祠堂深处的牌位更令人窒息。 陆淮晏不再看陆漪涟,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 他转身,走向祠堂门口僵立着的宋悦。脸上的冰冷瞬间被强行压下的温和取代,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单薄的肩膀:“吓坏了吧?宝贝,我们回家。”他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刻意的安抚。 宋悦茫然地被他揽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石台前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但陆淮晏手臂微微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带离了这个充满血腥和阴冷的地方。 沉重的祠堂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了陆漪涟所有残存的支撑。 当那扇象征着陆家森严等级和最终审判的大门彻底关闭的瞬间,陆漪涟紧绷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骤然一黑,所有强撑的意志力轰然崩塌。 他像一截被彻底抽去筋骨的重物,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石台边缘,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死寂的祠堂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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