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第2/2页)
每日天未亮出门,夜已深也不见踪影。 孟厌近日时常觉得温僖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温僖说她疑神疑鬼,“好啊,孟厌。你不会是想找理由抛下我,去找你的旧情人吧?” “我没有。”孟厌最怕他吃醋,这日趁他醋劲发作前,借口去查案司打听消息,赶紧溜了。 在地府转了一圈,她跑去黄泉路,和黑一白二一起送游魂。 今日的游魂中,有一人很是闹腾。 从进了土地庙开始,便不老实,死活闹着要留在人间,说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黑一白二不堪其扰,索性闭口不言。 那人见到孟厌,又缠上她,“你能带我回去吗?” 孟厌摆手拒绝,“你已经死了,回不去的。” 那人继续问,“那你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吗?” 白二:“你说的那个人,明日也会死。” 第29章 孔孟道(一) 凡人的寿命,在一出生便已被写进生死簿。 生老病死,无人可改,无人可免。 孟厌无事可做,跟着那个喋喋不休的游魂去了奈何桥。 泰媪见到她,又把她从头到脚好好奚落了一番,“本官瞧是谁,原是查案司的大红人孟厌呀,怎赏脸来了本官这小小的轮回司?” “哈哈哈,下官来瞧瞧……” 喝孟婆汤前,那个游魂总算消停片刻。 他对着一直跟着他的孟厌,殷切哀求道:“我应是见不到他了。若你明日能见到他,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他,就说‘不管世人如何谤他毁他,但子桐知他是好人’。记住了,他叫陈留葴。” 一碗孟婆汤入喉,他笑着走向忘川河。 独留孟厌站在桥上自言自语,“陈留葴?这名字,我好似在哪里听过……”转念想起白二方才说,这个叫陈留葴的人,明日会入地府。 “只是一句话,我明日在黄泉路上等着便是。” 回房路过望乡台,她看见顾一歧孤身在山坡上坐着。背影孤寂,肩膀耸动,应是在哭。 孟厌心中不忍,走过去陪他一起看。 原是他爹生了病,大夫来了好几个都束手无策,他娘急得在床前掩面而泣。 孟厌扭头便瞧见顾一歧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下,此刻布满了泪痕。 没有声音,只有眼泪扑簌落下。 孟厌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你莫伤心了。我从前不是帮你偷看过你爹娘的生死簿吗?他们会安然活到八十五。” 五年前,顾一歧刚入地府,想家又不肯说,整日憋在心里。 孟厌常看他偷偷来望乡台,于是自作主张跑去偷看他爹娘的生死簿。可等她高兴地告诉顾一歧时,他不仅不高兴,还把她说了一通,“偷看凡人生死簿是大罪,你以后不准再冒险做这些事。” 顾一歧越哭越伤心,孟厌只好不停安慰他,直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孟厌!” 温僖一来,便撞见孟厌抱着顾一歧。双手紧紧握成一团,眼睛冒火,上前拉着孟厌就走。 孟厌的手被他拽得生疼,只好不停解释让他放手,“好阿僖,我当顾一歧是同僚安慰他呢。我发誓,我真忘掉他了。” 温僖转身,刻薄反问,语气中满是冷嘲热讽,“孟厌,安慰同僚,何时需要搂搂抱抱?” 孟厌立在原地,小心翼翼伸手去拉温僖的手,“我瞧他实在想家哭的伤心,才好心安慰他。” 温僖没躲开,把她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住,“下次不准安慰他了,他哭的再伤心也不行。” “行!他下次再哭,我推阿旁阿防去安慰他。” 回房路上,孟厌倒有一事奇怪,“你也没喝孟婆汤,不会想家吗?” 自温僖来了地府,她一次都未见过他去望乡台。 温僖面无表情,语气冷漠,“我爹娘早亡,生前过得极惨。纵使去了望乡台,也无亲人可望。” 孟厌记得温僖死时,方不到二十。 爹娘早亡,英年早逝,一无亲眷二无至交好友。去了望乡台,入目空荡荡,唯余悲酸。 她一时心疼不已,歪着头问他,脸上浮起无边笑意,“我们明日去找月浮玉拿成亲文书,好不好?” 温僖蹙眉,“为何成亲还需填文书?” 孟厌语气幽怨,“月浮玉上月刚定的规矩。” 她前些日子惦记成亲之后的一千两奖赏,专门托阿旁去打听。谁知,一打听才知,如今这地府成个亲,手续繁琐。一要填文书,二要各司上司及酆都大帝朱批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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