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第2/2页)
上的游魂,鬼影幢幢,一眼望不到头。黑白无常将他引至一棵歪脖子树下,转瞬便消失不见。 “诶诶诶,上仙莫走,老夫该去何处投胎?” 他头回入地府,前路如谜,万事不知。 无奈城隍与黑白无常急脚生风,任他哭他追他喊,皆不曾回头。 想起生前诸事,他不免扯着嗓子淌着泪,瘫坐在地嚎啕大悲,“作孽啊,老夫该何去何从?” 有游魂抱着手凑上来,“瞧着像新死鬼。” 另有游魂在旁解释,“今日地府别岁宴,地府的仙人们忙着赴宴,哪得空管轮回琐事。” “县衙尚有直宿一说,地府何不派些仙人轮值?” “常言道,‘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地府绩效,年年是三界垫底,早没皮没脸豁出来了。” “这这这,万一有妖魔鬼怪趁夜偷袭,如何是好?” “鬼门关一关,连天上的神仙都进不去,遑论几只妖魔鬼怪。” 老丈生前爱去市井听人说书,一碟炒香的罗汉豆,再配上一杯烧酒,几个糟老头子围坐一桌。 半梦半醒间,听说书人讲起前朝几个细作的轶事,“若是有妖魔鬼怪潜入地府,与外面里应外合呢?” “您说的这事,上月就出了一个。一个恶鬼靠着一张假路引,混进了鬼门关。结果方走到望乡台,因无亲眷可望,被巡视的鬼卒发现,抓了个现行。” 老丈抬头撇了撇嘴,“今日地府中空无一仙,若要混进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种机会可不好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反正我在此五十年,没听说有妖怪混入地府。” 山不生草,彼岸花却开的艳。 这边的三人在歪脖子树下,梗着脖子瓮声瓮气争论地府细作。那边有新魂遇昔日旧魂,相顾无言,惟有对泣。 朦胧现,城隍与黑白无常一路穿鬼疾行。 远处隐隐宫殿,其上琉璃瓦片,金顶朱红门。飞檐上雕二龙,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西去。 黑匾之上,上书“酆都大殿”四个金闪大字。 推门进,地铺白玉,华灯金烛。 殿中已搭起半丈高的戏台,丝竹盈耳,咿咿呀呀有三五鬼卒登台,好一派热闹之景。 紧赶慢赶,三人总算在开宴前,找了个不算太差的位置坐下。 方一落座,便有相熟的判官与阴鬼使,满怀期待地围过来,“城隍大人,今年如何?” 城隍摆手又摇头,轻瞥了一眼戏台上滔滔不绝的阎王,招手让几人靠近些,“惨兮惨兮。今年地府绩效,又是三界垫底。本官听说东岳大帝和后土娘娘让发,酆都大帝自觉没脸,拦着不让发。” 话音始落,满桌徒闻哀号。 有妖冥使麾下小卒豹尾,语气平静,“去年及前年也是这般说辞吧?” 城隍在地府为官百载,适时纠正,“非也非也。去年是东岳大帝没脸,前年是后土娘娘没脸。” 地府三个顶头上司,每三年轮一回没皮没脸之事。 为官久者,司空见惯。 另有阴鬼使呜咽泪下,“当初他们骗我进来干活时,说地府银子多事情少,年底还有金子拿。在地府当官,乃是三界难得的好事……” 他入地府已三年,每月的银子少之又少,年底的金子从未见过。 这阎王,每年初信誓旦旦,每年末言而无信。 “唉。” “早知道地府这般苦,还不如投胎去人间。没准投个好胎,几十年吃穿不愁,也好过不老不死在地府当牛做马。” …… “瞧,又是一个被骗来的傻子。” 拘魂使座下牛头阿旁和马面阿防听见邻桌的窃窃私语,不时点头苦笑。 地府事杂乱无章,俸禄仅够温饱。 被骗来做官者数不胜数,他们也是其中之二。 两人正竖起双耳偷听旁桌功曹司的八卦事,有金声玉振从耳旁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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