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第2/3页)
宁和听了几句,微怔,心下不由顺着思考道:这种说法,是否也有其道理? 她已知晓,修仙一途,走得越深越远,寿命就会变得越长。直至最后飞升成仙,便能真正求得一个“长生不死”。那么,当一生变得如此漫长,凡间的一切往来乃至亲缘,是否还真的值得太过看重?若从长远考虑,是否就如周兄所说,“早断为好”? 宁和苦思良久,发觉自己无法得出答案。她再想下去,便涉及到了一个这几日一直困扰心中的疑问。 她白日说要去爬那登仙梯,是因自己“心中有惑”,确是实言。 宁和所惑的,是前路。她心中想,我真的想要踏入这条修行之路吗?我若修行,修的是何?又是为何而修? 她思索良久,问自己:我欲长生否? 答曰,否。生老病死本就乃天地伦常,就如落叶归根,自然之事,我不欲强求。 我欲求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否? 答曰,否。财帛乃身外之物,够用既可,多取无用。 我欲求手握绝强之力、动辄翻云覆雨否? 答曰,否。安于一隅,像从前那样教书育人,此生与笔墨诗书为伴,更为合我心意。 ——可若再有那日一般,天降妖兽肆虐的情形发生呢?你若手中无剑,又该如何护他人、也护自己周全? ——可修道一途长路漫漫,年年复复望不见尽头,我又真能忍受吗?我心中既无所求,又何以使自己始终坚定前行? 周琛书心神混沌,本能的封闭内心,立在原地进行自我调息。而宁和站在他旁边,陷入深思,也是许久一动不动。 两人并肩而立,风吹过,乍看好似树下两尊石像。 直到远方天光乍亮,两只花翅鸟儿追逐着飞至头顶树稍高声鸣叫,才叫宁和恍然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觉自己已沾了满身的露水。 再一看身旁周兄,见他神色已平静了些,只是双目还是紧闭。 宁和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将他唤醒,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扰他,便转过身,在周遭缓步起来。立了一夜,身上僵得很,需得活动活动。 走了一会儿,宁和望着天际新出之日,心有所动,随手折了根树枝,胸中回忆着那日所读那本《太一剑录》,就地比划了起来。 才练了一会儿,就听远处有人喊了声:“宁和。” 宁和转身收势,回头看去,就见一人从坡下朝这边走来,脚步轻快,束在脑后的发尾一甩一甩的,上来就道:“你在这里呀,可叫我好找!” 宁和稍稍平复呼吸,又低头将有些凌乱的衣襟理了理,才拱了拱手道:“盛姑娘。” 来者正是昨日见过的金煌真人座下二弟子,盛樰盈。只不过她今日未再穿那身黄裙,而换了件宽袍大袖的深色道袍,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庄重。 “嗯。”盛樰盈笑眯眯地道,“练剑呢?你今日瞧着精神头倒不错,怎的使根木棍?无剑么?我这倒有些好的,你若肯叫我声师姐,我就送你一柄。” 她这有些过于熟稔的语气,反倒令宁和有些拘谨起来,斟酌片刻,回道:“谢过盛姑娘美意,只是我如今初学,还是使木枝合适些。” 盛樰盈听了,捂着嘴直笑:“你这人,可真是文绉绉的!” 宁和道:“……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你那伤不是好了么,不需再住那寒洞里啦。”盛樰盈轻快道:“师父叫我来一趟,给你寻个住处。跟我走吧!” “劳烦姑娘。”宁和道,又有些迟疑,往周兄方向看去一眼:“只是……” 盛樰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睛微眯,道:“你管他作甚。” 宁和有些愕然:“可……”他不是你师弟么? 盛樰盈一眼看出她未尽之语,似笑非笑,挑了挑眉道:“是,周琛书是我师弟。但你可知,我与祁熹追祁师姐情同姐妹?” 宁和当即默然。 盛樰盈打量她神情片刻,忽地喷笑出声:“噗,你这人!好了,你快与我走,解决了你这桩差事,我还多的是别的事需做。” 宁和还在迟疑,就听盛樰盈催道:“快些,哎呀,你可莫看了!回头我自会寻人过来领他的,定不会叫他在这儿站成人干!” 听得人干二字的宁和:“………” 盛樰盈烦她拖沓,干脆一把将她拽住,另一手将腰间那雪白拂尘拔出往半空一掷,拉着宁和便纵身一跃,口中道:“来吧,叫你见识见识你盛师姐的浮空之术!哎呀,你这手可真细。” 宁和:“………” 盛樰盈那拂尘扔出来,见风就长,雪白须尾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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