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1页)
相国府邸远?刘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推开扶着自己的侍女,走下台阶,朝她而去。 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相国大夫的永信侯府邸就坐落在南阙大街,离王宫近的很。怎么会远呢? 她走到郦壬臣身边,对方的表情能够尽落眼底。 郦壬臣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好像汉王的话触动到了她什么神经。 南阙大街?高傒的府邸怎么会在那里,那明明是 这时,汉王的后半句话轻飘飘地传进她的心里,却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的捅了她一刀: 唔,也就是罪臣归氏曾经的长宁侯府。 郦壬臣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巨大的痛楚从心尖炸开,眼前随之一黑。她几乎都要将嘴唇咬出血来才能以平稳的声线说话: 高相国大夫原来住在那里啊,小臣前几个月一直住在外城,对沣都内城不熟,打听错了。 刘枢好笑的看她一眼,打听错了?九年前寡人刚刚及笄的时候,相国大夫便向寡人求了那宅子。那是从前寡人的祖父赐予罪臣归氏的地盘,据说修建的很好,相国大夫想要去也不奇怪。 耳边一口一个罪臣,郦壬臣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她的指尖冰凉,在袖子里发抖,可是身边的人还在继续说着: 可惜那归氏罪大恶极,竟然妄图欺君谋逆,夷灭三族都不足以平朝廷之愤,先太王竟然给归氏赐下那么好的宅子,归氏真是狼子野心。 刘枢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夏季来临她的咳嗽病似乎已经好了许多,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相国搬进去的那一天,你不知道那场面有多热闹,那是全沣都的人都知道的阔气啊。所以怎么会有人给你说错了位置?郦卿是找谁打听的? 郦壬臣低着头,艰难回道:没也许是臣自己记错了。 心头的痛楚与恨意已经到了顶点,但她还要极力压制,不能表现出半点异常。 高傒,高傒他竟然将她归氏的祖宅当作战利品一样据为己有!竟然堂而皇之的搬进去,将归氏的尊严踩在脚下,狠狠碾碎!归氏的冤魂们连死了都要受他这般羞辱! 郦壬臣的眼角憋得泛青,牙关紧咬。高傒,此仇不报,我归霁誓不罢休! 刘枢终于没有再说了,她似乎很疲倦,摆了摆手,叫所有人都退下。 郦壬臣如释重负地退出殿外,一言不发地走出王宫,走上大街就在迈进家门的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一股腥甜窜上喉咙,低头竟呕出一口血来。 咳咳咳 胸腔里气血翻涌,痛的无法呼吸。 小主人!田姬急忙跑过来,扶住她,您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郦壬臣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但只简略说了一句,不带一丝情绪: 无妨,只是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罢了。 随后便一声不吭,默默走回了屋子。 * * * 如血的夕阳从汉王宫西面的亭阙慢慢坠落,放射出火红的余晖。 刘枢正负手站在宣室殿的一角回廊,出神看着那夕阳下落的轨迹,凉风过面,连闻喜劝她进药也浑然不觉。 只听到君王喃喃自语:寡人那般提起归氏的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闻喜再次为她端上药,她虽然嫌恶,但这回总归是喝了。 王上,此处风大,请您进殿去吧。 刘枢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自言自语:闻喜,你还记得方才她是用哪只手接住寡人抛过去的竹简的吗? 她?闻喜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这说的是郦壬臣。 奴没有看清。 谁会注意这些啊。 寡人看清了。 她看清了,但她没有说出答案。 刘枢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在雍城与寡人比剑的时候,她握剑用哪只手? 这闻喜不好意思再说不知道了,主子该发火了,于是他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不确定的说:郦大夫可能或许是左手吧。 刘枢却还在想,她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很多事情: 那初见时一瞬间的熟悉感,那比剑时的偶尔熟悉的剑招,那种说话的方式、还有遣词造句的方法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模模糊糊透出另一个人的痕迹。 但她们毫无关系! 天黑了,她又觉得脑袋有点眩晕了,她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 君王的嘴角在暗夜中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刘枢,你到底在期望些什么呢? 她已经死了。 第81章 星河 星河 鲁国居然支持齐国公子勉上位?刘枢一边读着典客大夫的奏疏, 一边好笑道,不愧是认死理的鲁国啊。 恐怕是鲁国三大家臣的意思,以臣的了解, 鲁公没有这么大的决定权。郦壬臣在一旁说道。 时值盛夏,中殿里四面八方的窗户都大开着通风,郦壬臣坐在梳理奏疏的案边, 一边和王上讨论政事,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官服,耳后微微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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