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骨樊笼 第71节 (第1/2页)
真是自以为是肖芥子,孤苦无依肖芥子。 她吸了吸鼻子,无精打采地走进街道,不想再回“行栖”,于是漫无目的沿街乱走,反正手机有导航,又是在城市里,丢不了。 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途中进过餐馆,吃过一份饺子耙。 ——蹲在一个修鞋匠身边,看他用老式的机器连钉了三个鞋掌。 ——尾随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这年头,鲜少看到这种单人扛一根棍头靶、靶头上插满糖葫芦的沿街叫卖了。 她觉得新鲜,跟了人家三条街,跟得大叔毛骨悚然,回头问她“是想买糖葫芦吗”之后,她才掏钱买了一根。 ——介入了一起五岁左右的小孩斗殴事件。 当时,她吃着糖葫芦,看两个小孩拿橡皮铲挖沙,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打成一团,薅头发、互吐口水、互扔沙子,她等了半天不见家长出来主持正义,愤而上前把两人扯开。 …… 天一黑,肖芥子就开着导航往回走了。 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一不开心,就会出去乱走,因为母亲肖灿竹说过,不开心时,人就是被很多灰色的情绪给包起来了,包得像个大棉花糖,这时候不能闷闷待在屋里,越待,那些情绪就会越稳固、越生长。要出去兜,让太阳晒、让风吹、跟人说话、买东西,这样,那些坏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就会一蓬一蓬地飞走。 当然,母亲还说过,天黑了就要回家,因为太阳下山之后,外头的坏人就多了。 回到“行栖”,肖芥子觉得心情好一点了,但还没好透彻,还得再缓会。 她在床边站了会,顿了顿,面朝着床,像块直挺挺的板砖,啪一声把自己拍倒在床上,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世界名画里,那么多躺着的美丽女郎,为什么鲜少她这样趴着的呢?是因为趴得不太美观、像尸体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响,听到行李箱的滚轮声,还听到陈琮兴奋的声音:“哎,灯亮着,你没出去啊,你……” 陈琮的声音戛然而止。 肖芥子依旧趴着不动,心说:你,你什么啊你。 *** 陈琮花了七个小时,先飞南昌,后赶高铁,到站之后再打车,舟车劳顿,本来晕乎乎的,很好,一进门,把他吓清醒了。 “肖芥子?肖小月?” 这个人,为什么趴得一动不动?该不会出事了吧? 陈琮轻轻吞咽了一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松开行李箱,攥紧肩上的包带,以备不时之抡,然后小心翼翼靠近:“肖芥子?” 她眼睛睁着,但目光涣散,一点神采都没有,也没看他…… 陈琮更慌了,伸手去探她鼻息。 将到未到时,就见她脑袋一转,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了。 陈琮:“……” 他松了口气,把包往自己的床上一扔,没好气地坐下,看肖芥子的后脑勺:“你怎么了,趴着不吭声?” 肖芥子含糊说了句:“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陈琮心头一紧:“是因为生病吗?大石补没效果?”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又猜:“你不是跟姜红烛一起住吗?她人呢?不会是她知道你暗中帮过我,把你撵出来了吧?” 这人可真吵吵,都说了心情不好了,让人静一会不行吗?肖芥子皱眉,伸手往床头抓,想拽过枕头来盖住脑袋、以示不满。 就在这时,她听到陈琮说了句:“烧烤吃吗?” 咦,烧烤? “我还没吃饭呢,要么叫个外卖?这家评分五分,离这挺近,二十分钟能到。我看啊,玉米吃吗,有玉米粒穿的串儿,还有烤玉米棒子,要不咱俩分一个玉米棒子?扇贝,有蒜蓉和豆豉味的,你喜欢……” 肖芥子抓住枕头了,她抱着枕头爬起来:“豆豉味的。” 想了想又补充:“两瓶啤酒。” 这样,就能边吃边聊事儿了。 陈琮在购物车里加了两瓶啤酒,说了句:“我看你一点都不像心情不好。” 肖芥子噗嗤一声就笑了,自己也觉得转变有点太快,但这也不怪她啊:她本来就已经差不多快缓过来了嘛,又听到“烧烤”,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呗。 她找话说:“你就这么过来了?三老肯放你走?” 陈琮手上一顿,抬眼看她:“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姜红烛呢,你要不要跟她提个醒?我怀疑,‘人石会’知道她的消息了。” …… 他原本准备偷摸走、不跟“人石会”的人打招呼的,后来一想,三老都那么大岁数了,万一因为他走了、担心晚上安全没保障,忧虑成疾什么的,就不好了。 于是,还是过去说了一声,具体没讲,只说自己应朋友邀请,要出门玩几天。 没想到的是,三老的反应很平静,没忧心忡忡也没挽留,福婆还笑着让他好好玩,能看得出,心情挺轻松。 陈琮挺奇怪的,他还以为,这几个人要跟着他一道走、继续求庇护呢。 来的路上,他想明白了。 他对肖芥子说:“是我之前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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