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1/2页)
次日天不亮,祝隐就风尘仆仆而来,唐关披衣相迎。 得知广通渠的怪异被张重稷解决,祝隐甩甩额头的汗水,笑道:“贫道来迟也。” “有劳公潜兄奔忙,余心甚愧。” 前番私事、今番公事,屡次麻烦祝隐,唐关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挟恩图报”,深感愧疚。 祝隐头戴的莲冠因快马赶路而略微松散,他干脆顺手解下,长发披散,仍笑呵呵的,“大人言重了,能为国为民出一分薄力,乃贫道幸事。” 唐关不再多说什么,请祝隐到帐中。 鹿鸣忙端来热水伺候唐关洗漱。 此时尚不到卯时,鹿鸣跟着唐大人两叁天没有好好休息,眼下泛青,犹带惺忪睡意。 “这里不须伺候,你去睡吧。”唐关挥手让鹿鸣退下继续去睡觉,自行梳头束发,漱口擦脸。 祝隐见他使唤鹿鸣,自己却没有倒头续眠的意思,再看他神采奕奕,面上毫无疲态,于是道:“贫道想往运河边看看,大人可否作陪?” “公潜兄远道而来,不妨先休息。”唐关将用过的手帕搭放在水盆边缘,拢起披在肩头的外袍穿好,客气道。 总是有求于人家便罢,现在祝隐披星戴月马不停蹄赶来,又没有要紧事,若连休息都不让,就过分了。 “多谢大人关怀,往日闲居山中无事,我日日贪眠,现下只一宿未睡,还熬得住。” 唐关和祝隐缓步到河边。 远处天际慢慢泛出一缕鱼肚白,天光洒下,山和水都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滔滔河水顺流而逝,河水因才经历的一场秋雨而浑浊,昨夜张重稷施术没留下分毫痕迹。 祝隐在河畔来回踱步,左看右看,觉得不寻常至极,“奇也怪哉。” “大人说的那位博士,当真是在此地施术?” 疑问脱口而出的瞬间,祝隐便觉自己失言,以唐大人的稳妥谨慎,岂会记错地方。 “可有不妥之处?”唐关问道。 “嗯......依大人之言,这位禁咒科博士,最常熟练使用的当是符文咒术,可贫道并未发现任何残留符咒,也寻不到排布阵法的痕迹,竟看不出他昨夜究竟使用何法。” 祝隐说的这些,也是唐关所疑惑的。 张重稷种种行迹,像极了在隐藏身份。 对谁隐藏呢?只能是昨晚出现在运河上的鬼魅了。 唐关目光飘向运河,加深了心底的猜测。 “许是不常见的术法。” 唐关心觉广通渠的事不简单,不想牵扯祝隐进来,有意劝他回长安。 却听得身后一阵喧嚣吵闹。 赵简和林征领头,后面数名官兵,还有一大堆刚睡醒的徭役,遥遥逡巡观望。 “害人的妖物已被朝廷派来的法师诛杀,尔等无需再惧怕。” 这两人急功近利,等不及地便聚集徭役,要复工清渠。 徭役们哗然,议论私语,依旧不敢再往前一步。 “真没事了吗?”有人左右问道。 “官老爷说的你也信,想骗我们下水罢了,要信你信,我可...呵呵呵......” “法师?法师在哪里?你们有谁见到了吗。” “没见着啊,谁见到了。” “放肆!”林征怒不可遏,工期一再延误,他耽搁不起,“来人!驱他们下水。” “且慢!” 只听得一声大喝,一名身穿深绿色官服的官员率领几名官兵匆匆而来。 来人正是水部员外郎何洲,和赵简同属工部,也是他的下属。 赵简这个渠堰使做得颇不称职,几乎只领个虚衔,在广通渠出事前,一直都由何洲带人修整运河。 何洲带来的官兵们拖着一张沉重的渔网,在被秋雨泡软的地上拖出长长痕迹,留下发黑的淤泥和亮晶晶的黏液。 浓烈的泥腥和鱼腥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更加腥臭难闻,且难以形容的气味。 在场的人纷纷捏住鼻子。 刺鼻的味道顺着晨风甚至飘到岸边,唐关面无表情临河而立,襟带飞扬,仿佛熏人的恶风吹拂不到他,静观其变。 赵、林二人,一个是正四品的工部侍郎兼渠堰使,一个是正五品的都水监使者,官阶都比何洲这个从六品的员外郎高出不少。 林征面色很不好看,眼看要发作,赵简拦住他,用只有彼此听得清的声音道:“看河畔。” 林征稍稍转身就看到正遥望这边的唐大人,吓得一悚,让自己的人先退下。 何洲面容黑瘦,脖颈处沾满河泥,更是黢黑异常,官袍领子都无法遮掩,甚至也被泥脏污了。 他向赵简和林征拱手一礼,“下官失礼,还请二位大人恕罪。” 说罢转身对徭役们说:“乡亲们请看,这便是那作乱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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