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魂颠倒了,全身瘫软,两腿颤抖,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和枕头 (第11/11页)
没多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佩怡回来了,她看见妈妈在哭,讶异的跑到妈 妈身边,担心的问她:「妈,你怎么了?又担心哥哥的身体?」 妈妈擦乾泪水,笑着跟她说:「你回来的正好,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是你和哥哥的事。」 「我和哥哥?」 在病床上的我完全不敢看佩怡,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幸 好妈妈知道如果这时说出来一定会很尴尬,於是站起来跟她说:「今晚我们先回 去吧,明天一早还得过来办出院手续,这件事妈妈在路上再慢慢跟你说。」 不明究里的妹妹,离开前还很温柔体贴的跟我说:「那我跟妈妈先回去了, 哥哥也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我只能微笑:「嗯。」 就这样,妈妈和佩怡一起回去,留下我一个人躺在病房床上忐忑不安。 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在回家路上跟妹妹说这件事,也不免会像逼我答应一样逼 妹妹答应,而就我对佩怡的了解,很孝顺妈妈的她一定很快就范,因此这晚我几 乎没睡,完全不知道明天再见面时该怎么面对佩怡,直到天快亮才昏昏睡去…… 早上十点,感觉到有人叫我,我醒来看见那个人是佩怡,立刻想到昨晚的事 并恢复清醒。 她站在床边腼腆看着我,没有笑容:「哥,十点了,该起来办理出院。」 在浴室洗脸之后重新进到病房,佩怡正在帮我收拾简单的衣服行李,没有看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所以我知道昨晚妈妈一定将所有事都告诉她, 也一定强迫要求她答应。 我走过去,一起收拾自己的物品:「妈呢?」 「妈妈最近跟工厂请太多假,不能再请,所以只有我过来陪你出院。」 至此,我们都没有再说半句话,将所有东西收好之后就办理出院手续,离开 医院。 一起走在阳光照耀的路上,一人提着一手行李,我跟妹妹真的是好长一段路 都没有说话。 从以前到现在我跟妹妹还没有这样过,我得承认,毕竟气氛太奇怪了。 离开医院所在的小镇,走在小型道路的边缘向自己家所在的乡村走去,这时 的整体感觉就是跟刚才的那个小镇不一样,路上看不到什么人为建筑,只有两边 路旁的大片农田,让我想到佩怡与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种农田中玩耍长大,而我还 能看这样的农田多久呢? 想到这些事,原本没有感觉的手腕又开始痛,是因为再度感觉到死亡的压迫 吧,我只得打破沉默看着妹妹:「妈妈昨晚有跟你说吧?」 「嗯……」 「你怎么回答?」 被我这样问,佩怡慢慢低下头,什么都没有回答。 她这样让我有点讶异,以为她敢反抗妈妈:「你拒绝了?」 「没有……因为妈妈跪下来求我,所以只能答应。」 「妈妈也是跪下来求我。」 妹妹听我这样说,好像很讶异,转头看着我:「妈妈也这样求你?」 「妈妈说很怕我没多久就会死掉,家里香火会没有人继承下去。」 「嗯。」 「妈妈也有说你出生的事吧?」 「有。」 「是吗……昨晚听到这些事,你有哭吧?」 妹妹点头回应。 「对不起……」 至此,我不知道该再跟妹妹说什么,只能别过头看着农田中的水牛,还有忙 着耕田没注意到我们的农人。 半小时后,沉默中终於走回自己的乡村,看到老旧零散的房子又多起来,我 跟妹妹说:「不要怪妈妈,要怪就怪我,谁叫我这么倒楣,把你一起拖下水。」 「妈妈昨晚也跟我这样说,要我别怪你。我知道这不是妈妈的错,也不是哥 哥的错,这是我们家的事,也是我的事。而不论妈妈怎么说,我是爸爸的孩子还 是别人的孩子,我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我不会怪任何人。」 我看着她,妹妹也转头看着我,并且露着对这件事完全释怀的羞涩微笑…… 回到家里,我跟妹妹又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出来,直到晚上妈妈下班回来。 妈妈回家之后就将我们叫到客厅,在祖宗牌位前跟我们说:「妈妈知道你们 都不愿意,完全是妈妈我希望这个家的香火不要断,也希望能帮你冲喜治好你, 此外就再找不到其他办法,所以你们要怪就怪妈妈吧……」说着说着妈妈流下了 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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